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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流汹涌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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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陵琇受了刑,也受了风寒。萧湘在半路安营扎寨,求医问药,知府恭谨,看她们不愿到自家休养,殷勤说:“不如让小儿来替大人分忧,男儿家细心稳妥些。他能来伺候也是福分。”西陵琇在帘内听到,立刻去摸腰间干将,却是空空如也。江枫放下活计,走到外头打断:“知府大人有心了,殿下从不要外人伺候。”

知府喜道:“若都是内人就无妨了。我儿和小郎君一般年纪,人虽粗苯,倒也使得。”不由分说唤来秀美少年,娇娇怯怯行礼问安。萧湘想着西陵琇埋怨她自作主张,听里面不住咳嗽,也不好进去禀报,只问江枫:“殿下要不要人服侍?”

江枫一呆,心想你倒乖,推主子唱白脸,涨红了脸撂下一句:“娘子拿主意吧!”一头撞进帘内。西陵琇靠在床头,缓过来,睁眼问:“人留下了?”江枫呆住,吞吞吐吐:“不知道,娘子看着办。”西陵琇看他不中用,怒火攻心,将药搜肠刮肚吐掉了,江枫慌忙收拾,他赌气推开,恼道:“请什么大夫,我早晚被你们治死!省得——”

萧湘听见忙乱,几步进来,看江枫满脸委屈,西陵琇气息奄奄,奇道:“大夫说你平时壮实,养上七八日就大好了,怎地越发沉重?”他俩一个不敢说,一个羞于说,都不搭她的茬。她想了想,叫人又去请郎中,对江枫说:“你主子要静养,不要紧的客人一概不见了。”江枫应声飞跑出去,西陵琇心下一松,呼吸大为顺畅,面色放缓,依照大夫吩咐又喝了药。

昏昏沉沉间,他听江枫禀告:“娘子,贺家来人了。”待要叫出声,喉咙嘶哑,说不出一个字,情急之下,翻身要拽住她不让走,骨碌碌滚下床,萧湘慌忙跑过来,连扶带抱,要将他挪回榻上。

“殿下怎么啦?”有女人问。西陵琇望见来的只有贺家长女贺金凤,不是贺青琅,长舒一口气,又惭愧自己失态,撇过头去,闭目养神。萧湘和客人寒暄,西陵琇忍不住咳嗽,贺金凤慰问两句便告辞了。他后知后觉,她来做什么?

他挣扎着可以下地行走,执意赶回宫复命。乳公和江枫知道凤后脾性,都不言语,萧湘再三拉不住,惹得他发气,只得罢了,陪他进京。凤后怒道:“贪生怕死,坏了我的大事!我要是你,趁早一头撞死,哪里还有脸面见人。”西陵琇跪在地上,垂首不语。

萧湘很看不过去,犯言直谏:“凤后,此行凶险,殿下已尽心竭力,若非我阻拦,恐怕他已经殉节。难不成您想要的不是活着的儿子,而是死去的忠臣?如果是这样,我无话可说,请您治罪吧。”凤后冷峻打量她,尖刻嘲讽:“本宫怎敢寒了有功之臣的心?该反省自己教子无方。”

宫人应声逼近,萧湘凛然挡在他身前,冷笑:“寻常人家悍夫发无名火,指桑骂槐,打鸡撵狗,不外如是。想不到皇宫也有这等恶习。”西陵琇张口结舌,抓住她的手臂,正要认错,凤后勃然大怒:“放肆!你敢指责本宫?”

他夺过干将剑,一剑刺向萧湘。她侧身躲避,也亮出莫邪招架。凤后本想打消对方气焰,不料她完全不留情面,纵然吃些亏,也不低头,他动了肝火,使出最后一式鸣佩虚掷。萧湘同西陵琇切磋,没见过这一招,加上凤后功力深厚,吃了一掌,被打得吐血。

西陵琇慌忙跪在地上,抱住父后的腿,央求:“父亲息怒!都怪我贻误战机,请您罚我吧!”江枫扶起萧湘,也立刻跪下。凤后瞥见她用手背揩去唇角殷红血丝,一语不发,又俯瞰哀告的儿子,微觉失望,嗤笑:“你不是知错,你只是输了。”

刑罚之后,西陵琇一步一步走到凤后跟前。他摆弄红红绿绿琉璃棋子,哂笑道:“咸熙关收复,有贺家手笔。”西陵琇满面羞惭:“儿臣有负众望。”凤后拈着棋子,斜了他一眼:“萧湘通风报信,助贺金凤拿下这一仗。”西陵琇想要洗脱她的嫌疑,猛地想起探望的贺金凤,一时词穷:“她不、不该不和我说。”

凤后放下一子,说:“去办两件事,一是当面问她有没有吃里扒外,二是要她解甲归田,同你出宫隐居。你也很想知道在她心里,自己有几斤几两吧?她的小命可就握在你手中了。”

西陵琇步履沉重,怨她一意孤行,怕她触怒父亲,招来杀身之祸,愁肠百结,徘徊园中,一掌打在假山上,惊散了穴中野猫。他勉强回房,看她面色雪白,心痛道:“不见棺材不落泪!以为谁都和你闹着玩?”

乳公婉言劝说:“娘子平日稳重,殿下也是知道的,都是关心则乱。”萧湘说:“乳公歇息去,他找我有正事。”他坐在床尾,叹道:“父亲说一不二,你当面顶撞只会火上浇油。凡事该找我商量商量。”她嗯了一声,拔下头上珠花。

他脱掉靴子,不经意说:“听说你和贺金凤联手,帮她大败王逸,拿下咸熙关。”她理顺乱发:“我认得的人不多,和她熟一点。”西陵琇嗔道:“她再好,也是外人,你把我蒙在鼓里。怨不得父后发火,连我也要恼了。”

“记住了,以后一定和你说。”她点头道。他见她满口答应,又轻轻提及另一事:“过两天,我们出宫寻个清静地方,无事一身轻,好不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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