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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1堂前认子玉为凭灯下锢情泪作缚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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箸,执起温酒的小壶,亲自为父亲斟了半杯黄酒,吴镇岳其实并不是很清楚上次吴灼遇险的事情,开口问道:“听慎之说,你和那位林小姐在街上遇了点小意外?林小姐护着你,还受了些惊扰?”

张佩如闻言,放下筷子,关切地看向女儿:“哦?还有这事?令仪没伤着吧?”

吴灼忙轻声回道:“劳父亲母亲挂心,女儿无事。只是婉清为了护我,手臂被撞了一下,擦破些皮,并无大碍。”

吴振岳颔首:“林家那丫头倒是义气。改日让账房备份厚礼,你亲自送去,替我跟你母亲好好谢谢人家。”

“是。”吴灼低声应了。

吴道时执壶为自己也斟了少许酒,闲话家常般,将话题引向另一个方向:“说起来,如今这些年轻人玩的花样,我是越发跟不上了。听说前些时日,宋家那小子胆大包天,开了飞机带你上天转了一圈?从天上俯瞰这四九城,是个什么光景?想必…很是新奇吧?”

他问得随意,仿佛只是好奇飞行体验本身。

吴镇岳捋须笑了笑,插话道:“云笙那孩子,性子是跳脱了些,不过年轻人有这份胆气和兴致,也是难得。当年我们在保定的时候,别说飞机,看到辆汽车都稀罕得紧。”

张佩如则轻轻摇头:“终究是太冒险了些。万丈高空,听着就叫人悬心。灼灼,下次可不能再由着性子胡闹了。”

吴灼心中微紧,斟酌着词句,“父亲说的是,确是很新奇的体验。飞得很稳,从上面看下去,北平城变得很小,街道屋舍都像棋盘格子一样,平日里熟悉的景致换了个角度,感觉是截然不同的。”

吴道时静静听着,脸上没什么表情,指尖无意识地在桌沿轻轻敲了一下,语气依旧平稳,甚至带上了一点似是而非的感慨:“是啊,站得高,看得远,心境自是不同。宋世伯倒是舍得,肯让他这么折腾。如今他回了杭州笕桥,那是空军精锐所在,训练更严,机会也更多,想必更是如鱼得水,前途无量了。”

吴镇岳点头附和:“年轻人志在四方,理当如此。华卓是个好苗子,在笕桥好好磨砺,将来必有一番作为。”

张佩如则轻轻叹了口气,看向吴灼,语气温柔却意有所指:“男孩子自然是要闯荡的。只是这山高水远的,日后见面怕是难了。”

吴灼她垂下眼帘,默默夹了一口菜。

吴道时举杯向父母敬酒:“今日是儿子与令仪的生辰,愿父亲母亲身体安康。”

张佩如和吴镇岳将刚才一幕看在眼里,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
“慎之,令仪,生辰吉乐!”她和吴镇岳端起酒杯异口同声,又补充道:“慎之别忘了和令仪交换礼物哦啊!”

吴道时放下酒杯,目光转向正小口吃点心的吴树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“小树。”

吴树闻声立刻抬起头,坐直了身体,紧张地看着兄长,嘴里还含着一小块没咽下的糕点。

吴道时的目光扫过他,随即转向主位的吴镇岳,语气平淡无波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:“去,给爹敬杯茶。”

“爹”这个字从他口中吐出,清晰无比,重重地落在寂静的暖阁里。

一瞬间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
吴树整个人都僵住了,眼睛瞪得极大,难以置信地看着吴道时,又怯怯地望向主位上不怒自威的吴镇岳。他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,呼吸都屏住了,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那声称呼对他而言,重若千钧,充满了渴望与恐惧。

吴镇岳显然也愣了一下,捻着胡须的手停顿在半空。他看向吴树,目光中带着审视,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。这个孩子是女儿带回来的,他默许其存在,给予衣食,但从未想过要正名。长子此刻的举动,突如其来,却又仿佛……顺理成章。他看着那孩子紧张得快要哭出来的模样,心底某处微微松动。

就在这短暂的静默中,吴镇岳的目光掠过吴树那双因紧张而颤抖、布满伤痕的小手,再看向他那双充满敬畏与渴望的眼睛,心头猛地一震。眼前这瘦小却倔强的身影,竟与他记忆深处某个几乎被尘封的画面骤然重迭——那是在一片被炮火犁过、断壁残垣仍在冒烟的焦土上,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,穿着一身不知从哪个阵亡士兵身上扒下来的、极不合身的破烂军服,浑身血污尘土,手里死死攥着一把豁了口的刺刀,站在一堆瓦砾前,用一双狼崽子般凶狠、警惕却又深藏着巨大恐惧与绝望的眼睛瞪着他,仿佛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,又或是转身逃入废墟深处。那个孩子,就是年幼的吴道时。那时他刚从一场惨烈的围城中被部下拼死救出,损失折将,身心俱疲,却在废墟里捡到了这个眼神像刀子一样、仿佛生来就只为活下去的不知哪位部将或战士的孩子。他至今记得那双眼睛里的光,冰冷、坚硬,没有丝毫孩童该有的天真,却有一种撼人心魄的求生欲。他把他带回了家,洗净了脸,才发现那污垢之下是极其清俊却早熟得令人心惊的容貌。他从最初的谨慎到后来的用审视的目光观察着一切,学习着一切,仿佛一只时刻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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